1968年10月,我下乡的那个生产队,一等劳力每天挣10工分,10工分的报酬才一毛钱。知识青年均按二等劳力计算,也就是说,咱干一天的活,只能挣到9工分,仅够买一张邮票。即便是天天坚持出工,一年到头挣的工分,还凑不够自己的口粮钱。
“分分,是学生的命根”。这句话对咱们也不例外。为了多挣点工分,咱收工后出去搂毛柴火兑换工分,晚上看场院附加工分……。一次,生产队长说,在他山油坊有些棉籽油,往返20多里,每人挑60斤棉籽油,这趟活给30分。咱几个知青也没多想,立马报名揽下这个活儿。去的时候,挑着空水桶有说有笑一点没觉得累。回来时可尝到苦头了,凸凹不平的山路,桶里装的是棉籽油,一路上须轻拿轻放,这副担子越来越重,可把咱给累懵了!
“脸朝黄土背朝天”,是农民辛苦劳作的真实写照。在农村,一年到头有干不完的活。即使在田间地头干活儿,也没有掐表计时的,什么时候出工,什么时候收工,都由生产队“打头的”说了算。尤其是夏天铲地,天刚蒙蒙亮,就得起来干活,劳动的时间也最长。咱生产队有片地叫“北八天”,一眼望不到头,一条垄铲到头,将近两个小时,必须赶在晌午干完一个来回,才能吃到午饭。那种又累又渴的劲真难熬,实在挺不住了,趁着小休的工夫离谁家近,就跑进屋里,拿起水瓢伸进水缸舀水就喝,哪还顾得上什么干净埋汰的,能解个“水饱”就不错了。
有一次,我不知道吃啥东西没对劲,肚子疼得受不了,浑身突突冒虚汗,一会儿一趟地往茅房跑,手头没有治拉肚子的药,只好在青年点硬撑着,真是把我折腾得够呛!与青年点一墙之隔的李桂芳大嫂得知了情况,特意把我请到她家,拿出两枚鸡蛋搅碎用油煎,还往里放入白矾面,逼着我一口气吃下去,那个滋味儿甭提多难受了,我的嗓子哕了好几下,勉强把它咽下去了。还别说,这个偏方止痢效果挺不错呐!我招工回城以后,多次去看望她,心里一直记着人家对我这番特殊关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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